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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”是谁(1)

作者:陈虹   发布时间:2020-03-14  查阅次数:1923 次

这个问题很重要,是因为我们总是按照自认的那个“我”在生活,我认为“我”是谁,就自然会怎么去思考和行为,以帮助这个“我”变得更理想。这似乎就是生命的意义。

比如,在乎别人评价的人就变得优秀,以博得他人的认可。因为只有被认可才有存在的价值。这种关于认识常常带来强烈的情绪体验,别人的每一个态度都深深牵动着自己的神经,这种过山车似的体验,又进一步强化了就是那个别人眼中的存在。

再比如,生活中处处要求完美的人,自我存在感就源于完美,精确的思维、不变的情感、无所不能的能力,只有这样才能有意义地存在。于是,他们强迫自己和别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必须完美,像一台精密的仪器,一部理想化的剧本,否则,生活就失去了意义,也会变得一无是处。

“我”是人类所独有的心理结构,是心理分化的必然结果。最初的心理分化是原始思维的产物,这是一种快速反应的思维模式,即用简单的二分判断对事物做出快速反应。比如划分“高低、“内外”、“生死”、“美丑”等,“我”正是这种划分的结果,把自己与他者区分开来,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存在。

“我”的分化带来的直接后果,就是“我执”,即执着于成为那个更好的“我”。“我”的存在是二分思维的结果,同时也随时处于二分思维的矛盾之中。首先,“我”与外在是二分对立的,存在着融合与分离的矛盾;而且,“我”的内部也充斥着各种二分思维带来的评判,如“好坏”、“对错”等,“我”不可能同时是二分的两个面,而必须是其中之一。比如,“我”不可能既优秀又糟糕,既完美又有缺陷,所以“我”只能居其一而存在,这就必然带来对一个面的执着追求和对另一面的执着排斥。

因此,执着的表现形式有两种,一种是执着于成为理想化的自己;一种是固着于对那个“糟糕”自己的排斥。这两个方面往往同时存在,一方面急于求成,渴望成为那个理想化的自己,另一方面又只能无奈而“糟糕”地存在着,急于摆脱现状。基于人类的有限性推测,理想化的自我状态可能会出现,但无法保证总是出现,这就必然给执着者带来焦虑,成为心理痛苦的根源。

痛苦的具体内容因人而异,这要看那个自以为是的“我”执着于什么而存在。从“我”的分化过程来看,最初的分化是将有感觉的身体与外在区分开来,成为肉体的“我”;接下来是社会化参与了“我”的建构,使“我”的内涵变得更加抽象和丰富。

肉体的“我”理想化的状态是健康与享乐。因为身体就是“我”,要让这个“我”存在下去,就必须活着,而且还要活得快乐。于是,对生存和享乐的执着开始了。这是一个充满矛盾冲突的执着之路,追求健康就得防御疾病,这本身又会牺牲一些快乐;要想过得舒适惬意,就难免拼搏劳苦,才能赚取基本的安全感和享乐的条件,然而,这一过程往往是漫长的,不仅谈不上愉快,而且充满了殚精极虑和患得患失,理想化的状态总是难以长久,所以“我”也就只有不安而无奈地活着。

随着社会化的进程,“我”又成为与他人和社会身份相连接的存在,亲人、朋友、恋人的关系成为“我”存在的基点,父母、子女、老师、学生等社会身份成为“我”的重要标签,同时,社会文化所持有的价值观也深深影响着个体,并被个体内化为自我评价,从而产生各种关于“我”的认识和体验。比如“我很成功”,“我很可爱”,于是自命不凡;“我很失败”,“我很糟糕”,于是自惭形愧。社会化的“我”渴望结合,符合社会的要求,恐惧分离和不达标,否则这个“我”就难以存在。

肉体与社会化的存在如果占据了“我”的全部,那么当肉体欲望得不到满足,社会上又不被接纳和认可,这个“我”基本上就只能痛苦地活着,就要走向抑郁,即使在得到满足和拥有认可时,内心仍然会不安,因为“好好活着”毕竟是有条件的,而人是有限的,不可能控制一切,所以内在的不安永远都在。

那么,“我”又将如何存在,才能拥有稳定的存在感,获得存在的自由呢?

试想人被社会化之前的自我状态,个体本能地去获取食物,满足身体的各种需要,像动物一样。所不同的是,人可以反观自己,觉察到身体边界之内的这个肉体的存在,并称之为“我”。这是人类对自己的第一次认识。进入社会,“我”不断内化各种关系、社会角色和价值观,于是逐渐有了自己社会化的位置和形象,这时,人类有了一个更加抽象和情感化的自己,这是第二次的自我认识。虽然被认识的这个“我”受制于各种条件,并不自由,但认识本身已经超越了认识的内容,为“我”的存在开辟了更加灵性的空间。

这种反观的自我意识就是自觉,带着自觉的人可以有意识地管理自己的动物本能,在两种相互矛盾的本能中做出选择,并勇于承担选择的后果;可以有意识地去爱,甚至为爱牺牲自己肉体的欲望。这些在动物那里只是本能的无意识活动,但对于人来说,却可以是有自觉的意识活动,自觉使人拥有了与动物完全不同的智慧生命。

如果说肉体的生命诞生于细胞DNA的复制,那么这个智慧生命就诞生于那个自觉的DNA,它将人与靠本能存在的动物区别开来,成为人所独有的生命存在。对这一存在的认识,是人类对自己的第三次认识,“我”也因此不仅仅是一个肉体的存在、社会的存在,而成为一个有着意志自由的灵性的存在。而且只有这种存在,才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本质所在。

自觉的存在是超越性的,尽管它还是诞生于二分思维,因为有觉者就必然有被觉察的对象,但觉者始终是主体,所有被觉察的对象都只能是客体,也包括那个自认的“我”。而且,这个觉者只是观看,并不对觉察对象做出任何评判,因此,觉者本身无所谓对错好坏,是一个比较稳定的存在,它可以帮助自己看清“我”的由来,领悟肉体与精神的痛苦是如何受到二分思维的影响,从而超越这种影响。所以,能够以觉者的状态存在,也就可以破除“我执”,体验到“不垢不净 ,不增不减”的真如状态。

在自觉中得自由,是灵性觉醒的一种状态,但生命还不是仅此而已,领悟自由只是第一步。要想活得自由,活得丰盛,还需要有新的生命成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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